一年过去了,现在的投资者大多明白了Buy-and-Hold策略远远谈不上是价值投资的一项必要特征。至于某位在国内始终鼓吹该策略的“大师门徒”,也被多位投资界人士在专业会议上质疑其具体操作流程,而暂时偃旗息鼓。破除了一味强调长线持股的迷信后,我想在进一步谈一谈时机在价值投资中的地位。
论 及时机,不免让人容易想起机会主义。的确,如果价格合适,而企业本身没有大的变动,对于一名投资周期不受影响的价值投资者而言,其实或早或晚之间的差异, 算是微乎其微。那因市场失衡加剧而或存在的附加利润率,在大多投资者的眼中,远没有市场失衡的概率降低而给加权收益带来的影响大。而波动的风险,也可用严 格的安全边际加以防御。时机在理想化的价值投资模型中,似乎没有什么位置。
但投资者不是生活在理想的世界中。Seth Klarman曾说过,他非常幸运拥有一批高素质的投资者。依我的推测,应该是指Baupost Group的大批富有且受过良好金融教育的个人投资者。这批人大多拥有稳定且高收益的职业,受经济危机的波及程度较小,甚至会在危机加深时,加大投资力度。不是每个人都有Seth的运气。经济下行的阴影中,个人投资者可能面临抽出部分投资补贴家用的选择,而机构投资者则面临着来自于托管方的赎回压力。对左侧交易的价值投资者而言,市场的下行周期异乎寻常,往往会在市场接近底部时面临安全边际的被突破,以及净值的迅速下降,而面临赎回的浪潮,比如1973-1974年间的Charles Munger旗下基金大幅缩水。
另一方面,大规模的经济动荡会降低市场的效率,而后者与择时能力在基金业绩的重要性呈反相关。08年国内学者王玉宝与张强发表在CERN的一篇文章,就证明了这一联系在A股市场的存在,而这一结论在美国早已得到证实。近期对S&P 500进行统计,其成分股与股指同涨同跌的百分比明显上升,显示危机过后,美国市场的效率实际上出现了下滑(当然也不能排除大规模衰退的影响面较大)。在此背景下,即便是优质的上市公司也面临着被错杀的风险,体现不出以选股能力见长的价值投资优势。
解决这一Time Varying Risk带 来的困境,我在前一篇文章中曾提出加大投资的集中度,力争用较大的持股来控制或影响董事会的决策。控制董事会虽然加速价值的回归,却不能完全左右市场的情 绪,并不算是治本。且对于较小的投资者,或是受到监管的共同基金,这一点并不适用。利用行为金融学成果来调整买入或卖出的时机,或许是另外的一个解决之 道。
读Fisher的Common Stock,uncommon profit时,有一段话引起了我的注意。大意是,一些优质公司在上马新产能后,初期有个产能利用率不足的问题,而初期的折旧费用却不比后期低,存在一个错配,往往会导致业绩的一个小滑坡。我想,这与A股市场流行的抓拐点有些类似,只是后者把一些不可控的宏观因素也加进去,严重影响了策略的可靠性。
另一个较为明显的拐点,必然是业绩公布的前后了。对大部分的小型上市公司而言,跟踪的分析师多不过2-3人, 还大多出自中小型券商,影响力十分局限。有些投资者或许会实地调研,获取第一手的信息,但不足以影响市场的格局。只有公司的定期报告会影响市场的情绪。也 就是当年会仔和我聊天时提出的,小股从来不正常,中股一年抽风两次。就香港而言,太小的公司不安全,但中型公司的报告发布前后确实是存在机会。一旦业绩超 出市场预期,获得更多投资者的关注,feedback premia的产生也就指日可待了。
除此之外,我想一个好的买点,是运气使然。另外,选时的目的,主要还是适度降低波动性。如能附带地增加一些收益,自是好事,若是不能,也别强求。须知价值投资者的长期成功,还是依靠作左侧交易。背离了这一原则,就成了Graham笔中那群概念混淆的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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